潔西卡...喜兒伊是

續前篇~~  


   上了高中以後，也許是初離家生活，自己心情調適已經需要一些時間，爸媽或許也因為連最小女兒都離家，一時無法適應空巢期，所以常常吵架，結果，每次聽到他們吵架我就心煩，而且還是莫名的很無法諒解父親，甚至，拒絕與他對話，也因為我們二個個性都拗，也很ㄍㄧㄥ，一個人不講話，二個人就都沒話講，演變到後來，竟然莫名其妙變成像是賭氣般的冷戰，沒有人願意先開口。從沒跟父親提過這段，也許當時的他認為我正值叛逆期吧！但是他也從不主動跟我談，一直到很多年後，我無意間提到這一段時間，他才說因為她覺得我自己會想通。唉！我原來還是像是如來佛掌中的孫悟空，其實一切還是在他掌握中吧！

  上了大學後，離家更遠，當然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，可是與父親的距離卻反而變近了，我們可以一直聊天都不膩，不知道是甚麼樣的因素改變，不過，這段時間是我們父女倆最珍貴的一段。後來的他，身體越來越差，接連動了幾次大手術，但我從來不在被安排要幫忙照顧他的名單中，總是由二個哥哥擔起照顧的責任！感受他的虛弱，也變得不那麼真切！直到那一年，他因為病毒感染被緊急送醫急救，接到通知趕到醫院，看到因為感染而全身腫脹到讓我幾乎認不出那個原本瘦削父親，才真正感受到父親真的是這樣的體弱多病，那一夜，也同時是我第一次留在醫院陪他，但同時還有二哥，看著他忽冷忽熱難受的樣子，我卻只能焦急的不時幫他拉被子，內心的無助第一次深刻感受。而在家人的印象裡，我一向體弱，父親甚至自己已身在病榻上，還要擔心醫院太強的冷氣會讓我著涼，想將身上的棉被給我；我儼然加重了二哥的負擔，因為最後，我蓋著二哥的外套，還是體力不支的睡著了，留給二哥獨自應付父親隨時可能的需要。

  或許也因為從沒長期、近身照顧過他，所以後來他因久病，偶爾會耍點小性子，讓二哥照顧得很委屈，但他卻從來不會對我任性！或許是我總會貼心的在他食欲不佳時下廚為他費心煮碗麵或稀飯，或是在他該吃藥時提醒他，後來他變的少量多餐，常常容易餓，只要在他身邊，我也常常會去注意這個小細節，所以或許如此，他會覺得我細心、關心他，因此總會乖乖讓我照顧他，但是！那是因為我在他身邊的時間是那麼短，偶爾的細心與關心很容易，但是對常在他身邊的人卻是一個不小的負擔！只是可惜的是，後來他卻很難體諒！

  對於我所做的任何決定，父親其實常常是沒有太大意見，就連我交男朋友，其實他並不滿意，他也不會對我說，或要我如何做，只是完全尊重我的決定！唯一他一直存著反對意見的，就是對於我出國念書這件事，從念大學起，就不斷的跟他說我要繼續念書，他總回說女孩子家念到大學就很足夠了，也沒認真看待過；直到畢業了，跟他說我想靠自己出國念書，他才知道原來我是認真的，也才開始認真的反對；但是，我們父女倆的模式就是這樣，他雖然反對，但從沒認真的積極動作，所以我也只是聽聽，繼續著我自己的決定。誰知道，到最後的最後，當他終於對這個計畫不再反對，而我也真的付諸實行，希望在他身體狀況還穩定，趕快念完書趕快回來，還計畫著要帶他重遊當兵的金門呢！怎麼知道父親會這麼倉促的、直接的跟我永遠的告別，連讓我送他最後一程的機會都不給，完全的決絕，或許也是他的貼心，知道我會掛念著他，所以乾脆的讓我們說再見，也許是最簡單的道別。是這樣嗎?已經沒有答案..........

完。